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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炬者（下）》

No one is without fear unless they're crazy. 

                                         —— Geoff·Johns《至黑之夜》

灵感来源：《小王子》

    注意：文笔极差，见谅……

       “我已经…点不亮它了…”男孩第一次松开了攥紧着灯戒的小手，那双手已经攥得发了红，被汗湿着。“我再也没有足够的意志了…”他抬起头，对着哈尔笑着说，柔声道：“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泪水从他苍白的脸上滑落。

哈尔第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神秘的孩子有了真的属于孩子的举动。

       男孩无助的蜷缩着身体，用手死死捂住脑袋，他开始颤抖着呜咽起来。和全世界所有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无助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好像这样子所有的痛苦就能通过泪水原来自己了。

       灯戒从他身上滑落，镶如沙粒之中。黯淡无光。

       “太黑了…”

      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哭道：“我不…我做不到。…我怕…妈妈…”风沙更大了，几乎吹走了他微弱的声音：“妈妈…我好怕…我…真的…怕…你在哪…”温度已经随着黑幕一同降了下来。没有星辰的黑暗将这个来自于地球之外的孩子衬得更加的渺小。他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光明，如同所有正处于黑暗中的孩子一般恐惧，无助。

       哈尔当然明白此时此刻自己自己该做什么。

      他蹲下身，轻轻抱住了男孩，让男孩金色的小脑袋靠在自己坚实宽大的肩头，为男孩挡住所有的风沙。

      他轻轻拍着男孩的背，感受着小小孩子身躯的颤抖，轻摇着他试图驱散男孩的恐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哈尔轻声安慰着，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令人信服：“我会送你回家，好吗？相信我。我会带你去找妈妈…好吗？”他学着记忆中父亲说过的一切曾安慰过自己的话尝试着去安慰这个孩子。那些小孩子会听信的话，极力用最镇定的语气说出。

       他能做什么？哈尔在心里苦笑道。实际上，他从不认为这一切会好起来。但眼前的这个男孩让他选择去相信着个美好的假象。他只不过是一个渴望逃脱现实的飞行员。他的老姑娘可没有飞向宇宙银河的能耐。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处。

      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也不过是给这个异乡的可乐孩子一点安慰，至少能让他感受不到孤独。

      “我好怕…我不能…”男孩的哭声减弱下来，让哈尔欣慰的明白至少自己的话起来作用。但孩子还在呜咽着，小脸哭得通红。他吸了一下鼻子，用微弱但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不，你做不到…”他无奈的笑笑：“太黑了…”

      “拜托了，别泄气嘛！”哈尔笨拙的抹去男孩小脸上的泪痕：“我们也许能修好你的小珠宝，让你回家。”但又一滴眼泪从他的手缝间流下。“别放弃希望，也别害怕。伙计。”哈尔说着，伸手从沙砾中捞出那枚戒指，戒指凉凉的，如冰雕一般。“没有什么值得害怕。”

      一丝微弱但坚决的绿光发自戒指内部最黑暗的角落，如同落入火药桶的一枚火星般，瞬间点亮了全部。

      炽热感从哈尔的手心处燃起，继而一朵绿光柔和的炸出灯戒，点燃了半个夜空。

星辰又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

      哈尔错愕的望着手中重绽光芒的灯戒。这光芒比在男孩手中时更亮，更纯粹。

      他回头，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却发现怀中的男孩已经消失不见。

      “哈尔。”

      一个带着成熟男性特有的沙哑的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个声音令哈尔感到疑惑。

      一个金发男子站在远处，注视着哈尔手中的灯戒，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你是谁？”哈尔下意识的问到，但说实话，他明白答案是什么。

       男人有这与男孩一样独特的发色，在月下发着微光。眼睛湛蓝得仿佛能让人看见满天繁星。

       他与那个男孩一样苍白有力。

       他说：

       “灯戒让你降临于此是有原因的。”

       男子扭过头，笑容悲伤又释然：“我该离开了…”

      “等等！”

      哈尔想要冲向前去，却一步也迈不出去。“你要回家了吗？”

      男子顿在那里。

      “你要回到你的星球上去了吗？”哈尔又问了一遍：“我也许可以帮你。”

      男子又往前迈了一步，转过身。

      “我说过了，”他身上有什么金粉一样闪着金光的舞台随风飘散，如闪闪星海，却转眼又消散在尘埃里。“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金光如生命般脱离着他的躯体。猛然间，男孩又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泪痕。

       “我可以！”哈尔举起璀璨的灯戒，仿佛想要证明些什么似的。“我会带你回家！我保证！”

      小小的人儿身上的金光越来越黯淡，但他却笑出了声，笑声如风铃般随风飘扬，回荡在荒漠中。

      这一瞬间哈尔忽然发觉，也许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忘怀这阵笑声了。

      这个如礼物般的笑声会被他记住一辈子。

      最后一阵狂风杂着狂风刮过，将男孩刮散。

      “你无能为力…”

      “但是…谢谢你。哈尔…”

      金光飘落。

      哈尔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有些无助的站在原地。

      整片荒漠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但那枚戒指依旧在他手中发着炽热的光。

      哈尔注视着手上小小的灯戒，半晌，终于将它缓缓戴在了手上。那枚戒指仿佛是量身为他定做一般的合适。

      他握紧拳头。

      灯戒迸发出更加剧烈的强光，将撒哈拉上空的黑暗尽数驱尽。

      那光茫仿佛要照亮整片宇宙。

      “别担心我，伙计。”他仰起头，喃喃自语的着望向天空，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我不惧怕黑暗。”

       “然后呢？”

      凯尔望着眼前讲述完故事的男孩。他有着一头暖棕色的卷发，看起来只有十二岁，却穿着一件破旧的成人飞行夹克。他看上去憔悴而绝望，两鬓不知为何过早的斑白了。一枚不合手的戒指在手中发着璀璨但并不纯粹的光芒，几缕肉眼可见的黄光寄生虫一样的在绿色中跳动着。

      “你依旧能使用这个小玩意，不是吗？”

      棕发男孩注视着凯尔，露出无奈的微笑：“太黑了…”

      他伸出手，将灯戒放在凯尔手中：“何况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戴它了…”